10
帆船,行到了瞿塘峡的险道上。
激流,无情地啃啮着石岩。江风,迎面扑来。发出呜呜的声响。
陈老头稳稳地手把着舵,灵巧地在急流险滩中穿行。
船舱里躺着右手腕骨折的范一飞。他的身旁,静静地躺着五只大木箱。
“我们哥儿几个多喝了两杯,想上山吹吹风,醒醒酒。没想到正好撞见了你们两人在打架。看看你不行了,所以才出手帮了你一把。那小子真历害,连范一飞都被他打伤了。”
小姜说的话,只有后半部分是真实的。
“他是青帮的第一杀手,赵象生!”
“这名字,好像听说过。”
一直在听他二人说话的桥本,插话道:
“老兄,你怎么知道他是青帮的人?”
“这话,说起来就长了。总之,他是来找我报仇的。因为,我杀了他的弟弟……”
“你杀了他弟弟?赵寅生,早有耳闻,在青帮里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哟。”
面对小姜惊愕不已的提问,石明默默地点了点头。嘴里含着一口白酒。
桥本瞥了一眼船舱里的木箱,问道:
“老蒋,你是哪儿人?”
“上海。”
石明简短地答道。
“上海人。上海好哇。”
“老李,你呢?”
“我只去过一次上海。很久以前的事儿了。”
桥本来中国大陆的第一站,便是在上海郊外的吴淞口登陆的。
一只苍蝇飞进了船舱。桥本双手合掌,一把捉住了它。可是,却又让它从指缝间溜走了。
桥本追了上去,想再次捉住它。可是,这次失败了。
“他娘的!”
桥本沮丧地用日本方言骂了一句。
应该是谁也听不懂的话才是。
“你,是日本人?!”
手里端着酒碗,石明用地道的日语问道。脸上带着明显的惊愕的表情。
“嗯。是的。”
桥本怔怔地望着石明。脸上同样带着惊讶的表情。
二人哑然失声。相互对望着。长时间的沉默,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。
宛如一匹受伤的野兽,一边舐着自身的伤口,一边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。从如此高的悬崖上失脚掉落下来,竟然没有将他摔死。除了野兽,谁能有如此非凡的体力?
赵象生感到左手和左脚异常生痛。他试着转了转脖子。不行!脖子不听使唤。他心里明白,这回可是伤得不轻。有生以来从未受过如此屈辱,心中狠狠地言道:
“小日本狗,下次千万别让我再遭见你!”
他拖着遍体鳞伤的躯体,艰难地寻找着下山的路。
小说封面

作者:Kyle黄金案
一片废墟。燃烧弹在肆意地向人们炫耀着它的威力。
数年前,被称之为新桥的繁华街道已不复存在。
仅存的几栋被大火烧得只剩下破瓦残砖的建筑,夹杂在低矮的简易板房之中,愈发显得苍凉。新桥车站周围星星点缀着的几间小饭店、酒馆和卖布料的小店铺,无声地向人们哭诉着这儿从前曾经是车水马龙的商业街。
除了灰烬未尽的残垣破壁,便是臭气扑鼻的污水沟。
十个月之后,即一九四八年九月,中国的战局,发生了逆转。相继山东省府济南的陷落,十一月,东北失守。国民党败北,已成定势。已更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共军,十二月,兵不血刃,和平解放北平。
一九四九年一月,蒋介石发表下野宣言。将政权转移到了台湾。四月,解放军渡过长江,解放了南京。五月,攻占上海。重新披上总统外衣的蒋介石已回天无术,只得逃往台湾。
十月一日,毛泽东主席站立在天安门城楼,庄严地向全世界宣告: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!”
然而,国内战争仍在继续。盘恒在重庆的国民党军的残余势力,负隅顽抗。十月十五日,蒋介石飞临重庆。十二月十日,离开成都,返回台湾。从此,再也没能重新踏足大陆这块土地。
台湾的‘亡命政权’,之所以能够创造世界史上少见的“繁荣”和“长寿”的记录。一方面,这得归功于台湾民众的勤劳和奉献。另一方面,‘蒋介石的黄金’作为亡命政权的经济支柱,的确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。